開羅是一個現代與傳統交織起來的城市,在埃及待了這麼多天,繞了一圈回到開羅,終於知道要怎麼過馬路。交通號誌絕對是參考用,交通警察根本連參考價值都沒有,要能安然的過馬路,必需先冷靜下來,找一個當地人,最好是帶著小孩的婦女,然後跟著他們衝。

在衝刺的時候絕對要保持專注,無論旁邊的車子靠你多近,無論他們如何放肆的按著喇叭,記得,千萬要跟緊那個埃及人。

開羅跟其他的大都會一樣有地鐵,就是所謂的Metro ,搭乘方式跟台北捷運沒什麼兩樣,路線也只有三條,迷路的機會不大。

「這太容易了吧!我們要去的開羅博物館就在Sadat這一站。今天連地圖都可以不用帶了!」阿陶雙手插在口袋,一派輕鬆的樣子。

開羅的地鐵常有個有趣的畫面,傳統打扮的埃及人,頭上頂著大包小包,穿梭在現代化的地鐵車廂中,他們總是可以在頭上乘載比自己體型大很多的貨物,可能世世代代都以這種方式生活,以至於練就出強壯的頸肩。

「不曉得埃及人椎間盤突出的比例高不高?」我跟阿陶一邊笑鬧一邊排隊進入地鐵車廂。

等到車門關上,我跟阿陶突然發現,四周圍充滿了敵意的眼神,我們被一群中東的婦女團團圍住,她們身後的小女孩嚇得縮到牆角,被示意不要出聲。

她們看來人很多,而且很憤怒,指著我們大聲的怒罵,雖然我什麼都聽不懂,但從她們的語氣跟表情,肯定不是什麼好事。

看到我們兩個傻傻停在原地不動,一位婦女卸下頭上的貨物當成武器,開始狂扁阿陶,這時終於到了下一站,車廂門打開,阿陶就被趕出了車廂。

「嘿!等我啊!」我怕跟阿陶走散了,拼命想擠出車廂,不料這時候一群女學生上車,把我擠回原地。

這下好了,車門關上,車繼續往前進。

那位武功很高強的婦女把貨物重新放回頭上,流露出「你這個變態」的表情,指著車門上的一行阿拉伯文。

我懂了,這是女性專用車廂,我跟阿陶誤闖了這個車廂。

在埃及跟印度,為了保護女性不被騷擾,都有這種女性專屬的車廂。女性可以乘坐男性車廂,但是男性不允許乘坐女性車廂。如果我剛剛跟阿陶一起坐男性車廂就沒事了,壞就壞在我們誤闖了女性的車廂。

我掏了掏口袋準備傳個訊息跟阿陶說,就直接到Sadat那站的出口等,突然指尖撲了個空,這時才發現不妙,我所有的家當都背在阿陶身上,包括手機、錢跟護照。

「天啊!我們應該有默契吧!」我在人來人往的Sadat站出口等了快半小時,事實證明,我們一點默契都沒有。

於是我開始找路人借手機來打,平常頗愛跟別人裝熟的埃及人這時候突然都冷漠了起來,不是假裝聽不懂,就是快步離開。突然,看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,應該說是兩個,一男一女。仔細一想,原來是那天在金字塔求婚的那一對亞洲情侶。

我趕快小跑步過去求救,解釋了半天,他們終於知道我到底要幹嘛,最後終於跟他們借了手機來用,他們很好心的陪我在地鐵站門口等阿陶過來,我們聊了很多,聊了旅途的點滴,也聊到他們回去日本之後就要結婚了。

路上的旅人經常都有一種特性,原本身在不同的國度,到遙遠的地方相遇之後總覺得好像認識很久。我坐在這裡看著他們幸福的模樣,就像老朋友一樣,打從心裡祝福他們,感覺可以就這樣看著他們白頭偕老。

「妳目前為止對埃及的印象如何?」日本女生問我。

「我還蠻喜歡的,至少每天都有不同的驚喜,真是太有趣了!」我說。

「是啊!我們從開羅坐夜車到亞斯文的時候,還遇到很奇怪的事呢!」日本女生接著說。「我們那天晚上突然遇到大停電!而且一整個晚上都沒有修復,妳說是不是很詭異……」

「哦….嗯……哈哈!是啊!這就是埃及嘛!」我…..傻笑著……